新加坡识字班故人晓玲街头卖唱 红梅赞后二十年沧桑
1961年的暴雨夜,葱茅园的乡会办事处见证了特殊的相遇。彼时年轻学员骑车赴会时跌落露天粪池,不期成为故事的引子。在那个农家普遍采用粪池灌溉的年代,大成巷对岸的这片土地正经历作物转型,从葱茅园向四季豆、茄子等经济作物过渡。
潮湿的泥路上,窘迫的年轻人借着井水冲洗满身泥污,救场者是坚持参加歌咏练习的少女晓玲。这个皮肤黝黑的高个子姑娘,曾在父亲患病期间肩负起菜园劳作与家务重任。作为识字班年纪最大的学生,她每周两次的《喀秋莎》练习,与扫盲教育交相辉映,共同构成那个时代特有的文化图景。
改动华文中学会考制度的1961年,留下诸多悬念。当这位业余歌咏指导辞去乡会职务后,晓玲的人生由此转折。转战餐饮业的她,在九八行当杂工时不忘邀约《阿诗玛》观影;转型创业的老王,带着全家迁往东甲建木工场,这种迁移暗合了马来半岛城镇化进程。
直至世纪更迭,命运仍存回响。老王离世后,晓玲携智障儿子返新,其坚守令人动容。2002年元宵节的《菊花台》《红梅赞》今昔对照,展露歌者不饰雕琢的生命力。当她在冷气餐厅轻抚加拿大购入困难的革命歌曲磁带,早已褪去当年派报少年的青涩。
新加坡民间文教团体的变异沉浮,在晓玲的街头演唱中找到延续。近年光华戏剧中心的《草原夜色美》《我爱你塞北的雪》,既有岁月沉淀的磁性,更见街头艺人的洒脱。尽管《珊瑚颂》《南泥湾》的旋律曾在小坡市集回响,但老友重聚时选择坦然面对,正如当年执勤挑粪般自然。
如今街头扩音器里起伏的音符,恰似五十年前的简易冲凉房场景——雨打沙厘屋顶的劈啪声、未完成的《小路》练习、还带着余温的热握,都在历经半世纪变迁后,沉淀为狮城特定群体难以割舍的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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