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学界新星九段理江凭借小说《东京都同情塔》荣获第170届芥川奖,然而作品中5%的内容由AI工具ChatGPT协助创作,这一事实掀起了广泛讨论。这部小说的繁体中文版已由台湾木马文化出版社出版,并由王华懋翻译。九段理江本人也在2月初的台北国际书展上现身,与读者分享创作背后的灵感来源。她表示,这部作品探讨的是语言的混乱,试图通过文字在现实中构筑一座“语言的巴别塔”。
故事背景设定在2030年的未来,主人公是一位女性建筑师。小说开篇就引入了语言的多重困境。日语本身由平假名、片假名和汉字构成,蕴含内在的张力,再加上外来语罗马字的交织,语言的选择背后反映出不同的文化逻辑和社会趋势。而人工智能的介入让语言问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充满探讨的空间。
在2月8日的一场对谈活动中,九段理江与台湾科幻小说家林新惠及作家萧诒徽交流时表示,这部作品只有在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后才算真正完整。针对AI参与创作的争议,她强调创作者需要保持自觉,明确是“人在使用AI,还是被AI牵着走”。
九段理江出生于1990年,来自日本埼玉县,是近年来备受瞩目的青年作家。她的文学成就斐然:2021年凭借《坏音乐》获得第126届文学界新人奖,同年致敬太宰治的作品《Schoolgirl》入围第166届芥川奖和第35届三岛由纪夫奖;2023年3月,她获得第73届艺术选奖新人奖,同年11月以《写诗的马》摘得第45届野间文艺新人奖;直到2024年1月,她以《东京都同情塔》最终问鼎第170届芥川奖。
在接受台湾中央社采访时,九段理江表达了对当代日本社会语言现象的担忧。她认为,为了避免冒犯他人,许多人选择压抑自我,只说“正确”的话语,导致语言与个人情感之间的距离日益疏远,这令她感到一种潜在的危机。她还指出,年轻一代在高节奏的社会环境和对社交媒体的过度依赖中,容易将“政治正确”内化为思维定式,实质上等同于放弃独立思考。这正是她创作《东京都同情塔》的初衷。
对于人工智能在写作中的角色,九段理江持乐观态度。她认为科技可以降低创作门槛,人类无需过于焦虑,因为人类的独特之处在于“洞察力”。她提醒道,人类比AI更具优势的,是对生活的敏感感知,只有通过这种“察觉力”,才能打开全新的视野。
此外,第172届芥川奖和直木奖的获奖名单已于今年1月公布。芥川奖由安堂JOSE的《DTOPIA》和铃木结生的《歌德已说明一切》共同获得,前者是第三次入围,后者则是首次入围即获奖。直木奖则颁给了具有理科背景、曾两度入围的伊与原新,其获奖作品为《继承蓝色的大海》。伊与原新现年52岁,曾是天文科学研究者,并在2008年开始创作推理和科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