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动人不在高声？从京剧到流行歌的启示
在探讨京剧唱腔的独特魅力时，著名作家汪曾祺曾撰文指出，真正的感染力并不在于高亢的嗓音。他在一篇名为《动人不在高声》的文章中，通过几个京剧低腔塑造人物深沉悲痛或柔情似水的经典案例，表达了低腔的表现力。随后，他话锋一转，批评了近年来的京剧唱腔趋势，尤其提到自样板戏流行以來，许多演员倾向于追求高音，且唱法怪异，仿佛不惜一切代价要毁掉自己的嗓子。汪曾祺认为，这种趋势背离了艺术的本质，因为打动人心从来不靠高声呐喊。作为曾参与样板戏《沙家浜》唱词创作的文化人，他对传统京剧和样板戏都有深入理解，因此这一观点显得格外有分量。
确实，京剧中低腔的魅力令人着迷。比如程砚秋的程派唱腔，回环曲折，宛如漫步在苏州园林之中，既引人探幽，又让人回味无穷。余叔岩的表演同样以情感细腻著称，用低腔传递出深刻的情感共鸣。
这种‘以情动人’的理念不仅适用于京剧，也能延伸到现代流行音乐领域。放眼当今歌坛，许多歌手如黄绮珊、谭维维、张杰等，常常通过撕心裂肺的高音飙唱来表达情感。然而，这种方式是否真正触动人心，值得反思。回顾老一辈歌唱家，例如孟贵彬、朱崇懋、臧玉琰和邓玉华，他们的演唱更多是以情感驱动声音，歌声中饱含真情。孟贵彬在电影《怒潮》插曲《送别》中唱出‘送君送到大路旁’，情感真挚，令人动容；而邓玉华在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演唱的‘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一开声便传递出深深的情谊，让人久久难忘。这些例子都说明，真正的艺术魅力在于情感的传递，而非音量的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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