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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穿过禁忌,她分明看到了生活的未来之光

文/青儿的SKY

印象中,只看过新加坡的电视剧,没看过新加坡的电影,《热带雨》算是第一部吧。

影片讲述了南国的雨季,一位陷入中年危机的女教师与学生(未成年)的禁忌之恋。

《热带雨》是2019年平遥电影节的爆款,获得最佳影片、最佳女演员、影迷选择荣誉等奖项。

影片中出现的“热带雨”一场又一场,阿玲心事的转换,总会伴着雨水的降临。也许是导演借着雨季,给阿玲这样含蓄内敛的人一个机会,去抒发她无法宣泄的情感。

01

电影的前半部分,情节平淡得出奇。

阿玲,年近40岁,从马来西亚移居到了新加坡,在一所中学担任中文老师。

结婚多年来,她一直想有一个孩子。八年来的每一天,为了怀孕,阿玲都在努力:做检查、打破卵针、做手术…

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医院打来通知她,受孕失败的电话…

疲惫和压力之下,丈夫觉得过夫妻生活像是在完成任务。夫妻俩,越走越远。

阿玲还有个瘫痪的公公。丈夫工作繁忙,照顾公公的职责大部分都落在了阿玲身上。

白天,她在学校上课,晚上,她做饭、洗碗、给公公擦洗身体,等丈夫回家为受孕做准备……

几乎没有社交,她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奔波着,日复一日。

她那琐碎、不堪、鸡毛蒜皮的生活,就像笼罩在全片,连绵不绝的热带雨,躁动不安又阴郁潮湿,想逃离,却身处其中,无处躲避…

02

阿玲发现丈夫出轨,但她并没有放弃这个家庭,甚至还想挽回这段婚姻。她想用孩子来将这个感情破碎的家庭重新维系起来,当医生告知她受精不成功的时候,她已经近乎绝望。

阿玲虽然没有生育,但她实际上已经是“母亲”,她的“孩子”不是别人,就是公公。

吃喝拉撒,事无巨细。给他做鸡蛋羹,喂他吃;甚至一些硬的食物,她都要放在自己嘴里咬碎,再喂给家公。

公公死的时候,窗外大雨瓢泼,她在地上擦地板,叫了好几声家公他都还没起来,她就已经知道完了。蹲在地上大哭。

公公的溘逝使得阿玲失去最后的庇护,多年来照顾瘫痪的公公,是她在这个家的功绩,是她身份的免死金牌,同时也是她情感的寄托。

公公去世了,不再需要有人照顾家公,她就要被自动清除了。

阿玲因公公去世断掉了“最后一根弦”。

葬礼是一场十分心寒的戏,阿玲在葬礼上身为公公的儿媳妇,坐在那看着丈夫和小三、孩子,自己仿佛像是个第三者,更像一个局外人。

丈夫的情妇公然出席,阿玲已经可有可无了。情妇带着一个孩子,有利于丈夫去争遗产。

一开始,表面上若无其事的阿玲,当亲戚走后,终于忍不住内心地愤怒和恨意,站在火盆旁,在压抑中爆发……

憋屈、苦闷的情绪从电影一开始就在酝酿。像高气压的积雨云,阿玲知道,看片的观众也知道,一定会爆发点什么。

雨先是滴滴答答,然后越下越大,噼噼啪啪,每滴雨诉说某种情绪。

03

中文补习课,其他学生都跑掉了,只有伟伦留下,阿玲感受到被尊重,第一次她请伟伦在教室一起吃榴莲。

电影用了一个具有东南亚特色的水果,完成了两人之间暧昧关系的暗示--榴莲。

榴莲的特性是什么?榴莲,闻起来臭,吃起来甘之如饴。这就是这对师生的禁果。

郭伟伦,正处在荷尔蒙无处宣泄的年龄,会撩头发,打扮自己,还会偷偷拍下阿玲若有所思的背影。

他身材健硕,酷爱习武,阿玲看他表演的眼神,像少女看偶像,伟伦是重新注入她身体的青春和生命力。

伟伦的武术比赛,他父母都没去现场,阿玲带着坐轮椅的公公去了,见证伟伦拿了长拳冠军。为了庆祝获奖,三人一起吃榴莲。

榴莲隐喻禁果,阿玲和伟伦两次吃榴莲都是情感的升华。相对于阿玲之前的郁闷、压抑;伟伦的出现,则意味着压抑的释放。

他们每一次的共处几乎都在下着雨,这一场雨模糊了两个人的界限,带来的是激烈的肉体触碰。

郭伟伦吻了阿玲,并且和她发生了关系的时候,玲并没有强烈反抗,她在一瞬间迷失了,在她阴郁的世界里获得了短暂的解放。

学生郭伟伦对老师阿玲的是爱还是依赖,我更偏向后者。

阿玲是接受还是被迫,我倾向前者。两人对对方都是一种“欲望”,一个寻求缺失的来自亲人的陪伴和关爱,一个找到了久违的温热和渴望。

在那一刻,阿玲还是享受的,那一刻,伟伦或许代替了阿玲的丈夫,阿玲对伟伦有关爱,也是有渴望的。

伟伦问“我做错了吗”,阿玲“轻微摇头”做出回应。

这就是人生,很多事情突然间迸发,让你措手不及。

热带雨,猝不及防,滂沱而至。打乱,颠倒,也将周身洗刷一新。

04

虽然处于迷失状态的阿玲欲望被激发,但她也很快地回到了现实中。

之后,阿玲避着伟伦,结果还是冤家路窄。公车上,伟伦非要牵住她的手。

阿玲迫不得已,又不能被看见,就拿个文件夹盖住两人叠在一起的手。

文件夹上,“礼义廉耻”四个大字跃然进入观众的眼帘。

一场大雨又至,伟伦打开车门跑进雨中,阿玲追出车外。

阿玲问他“你发什么神经”,郭伟伦哭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分手,你可以让它难忘一点吗?”,阿玲说“那你想怎么样?”郭伟伦说“我想抱抱你”。

阿玲紧紧地抱住他,这个拥抱如此情真意切。

褪去身份和年龄,这只是少年的一场初恋而已。

学生的感情是猛烈的,不假思索但却幼稚。老师的情感是无法轻易交付的,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场错误。

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是这样的,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好像所有的冲突都消失在了这一场雨季的水流里。热带的雨倾泻,足够带走悲伤。

5

最戏剧性的是打了八年催卵针的阿玲,她和郭伟伦发生了一次性关系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原来不孕的原因和她无关,她却承受了一切不孕带来的“暴力”。

在电影的最后,离婚又失业的阿玲回到了老家马来西亚看望母亲。

从国际都会回到农村乡下,阿玲终于舍弃了,原本她以为最重要的婚姻、家庭、体面…

此时,雨季也结束了,影片中才出现了少有的阳光普照的晴天。

站在简陋的院子里,阳光照下来,远离了繁华、嘈杂的雨声。很喜欢《热带雨》的最后一个镜头,阿玲似乎什么都失去了,但她笑了。

结语

好的影片是靠细节达到共鸣,而雨最能概括电影里的环境氛围和人物心境。

甚至在阿玲的车上,还出现过许冠杰的老歌《是雨?是泪?》。

片中所有的雨都是阿玲不想去面对的“遭遇”。

唯一一场豪雨是她主动选择的,心里渴望的。

《热带雨》的情感相对世俗来说是禁忌的,但穿过禁忌,阿玲分明看到了生活的未来之光!

作者简介:青儿的SKY,爽朗的不像上海宁的上海人,文艺和油腻并存的中年女性。艾小羊写作训练营学员,用喜爱的文字记录下大千世界的种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