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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一次上船工作:风波

这是一个老海员的日记。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当年的一切却还在眼前。海员这个职业在世人面前又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个职业的名字,陌生的是这个职业的内在。今天把这个职业的内在展示给大家,使业内人士可以重温当年的点点滴滴、酸甜苦辣,而对这个职业感兴趣的人也有机会了解海员的工作、生活。

(27)第一次上船工作:风波

1981年7月1日

中午吃饭的时候,政委通知晚饭后开全体船员大会,什么内容呢?有人猜起来,说是建党节招待会,党支部召开的招待会。

我一想,可不是吗?今天是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六十周年纪念日。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船上的招待会,但我也是凭这推想而知的。

午饭后,我问起嘉定人,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招待会,是这么一回事:

船上一般每个月业务部给全体船员发一次生活用品:诸如肥皂、卫生纸之类,而这次据说发得不平均。

业务部每个人拿到了一块LUX牌美人香皂(新加坡产,坡币七、八角一块),而其他部门都是一块又小又差的檀香皂。于是,甲板部的水手们闹了起来,业务部没办法(理穷啊!),拿出了剩余的14块美人香皂给二个部门,自然是7块一个部门。

僧多粥少。为了得到一块美人香皂,水手们那粗矿的喉咙和手臂发挥了作用,仍然闹了起来,结果只得用抽签的办法来分。我这时才豁然开朗,怪不得今天上午机匠王明来向我收回这个月发的香皂。

而我们轮机部门似乎出于工作的习性(机舱里的噪音造成了聋哑),姿态很高地把7块美人香皂分给新上船的人。于是我也有幸地分到了一块。

为了一块香皂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实在不应该。政委为此在晚上的全船大会上,首先批评了业务部在分发生活用品时欠考虑。

“我们是在一条船上,何谓同舟共济,就是要同生死共患难,不能有私心,否则怎么共患难呢?”

然后,政委在会上传达了公司几份文件精神,主要针对船员在国外陆地遵纪守法、爱护国家名誉的问题,显然又有船员在日本买东西时犯事了。

事后与船员们谈起这事,有人干脆说,什么同舟共济,遇到利益问题,还不是为了自己。船上这种事多得很,有的人为了个人利益甚至与老轨、政委干仗。

古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人们不怕穷,就怕不公平。这反映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陆地上有这种事发生,我们船上这个小天地同样会发生这种事。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人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