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加坡，一种源自印度的传统民间艺术——耍蛇表演，正悄然淡出人们的视线。这项表演曾伴随着印度移民的脚步传入本地，凭借独特的文化魅力吸引过无数观众。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和新娱乐形式的冲击，加之表演本身的危险性，这种艺术如今已濒临失传。
在印度教文化中，蛇并非单纯的危险动物，而是被尊崇为神灵的象征。半人半蛇的‘那伽’形象在南亚及东南亚神话中颇为常见，象征着雨水、丰收和生命的循环。然而，这种文化背景并未能阻止耍蛇表演在新加坡的式微。
今年60岁的尤索夫·乌拉尔，被称为新加坡最后一位驯蛇人。他透露，已经十多年未见过其他同行。尤索夫的祖先来自印度班加罗尔附近，那里全村数百人以耍蛇为生。20世纪20至30年代，他们远渡重洋，将这项技艺带到世界各地。尤索夫回忆，上世纪70年代，在新加坡诸如虎豹别墅、裕华园及东陵附近的Jade House等地，耍蛇表演常是人流聚集处的亮点。
提到耍蛇表演，人们常以为眼镜蛇会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但尤索夫解释，这其实是误解。蛇并没有耳朵，无法听到空气中的声音。它们所谓的‘舞蹈’，实则是眼镜蛇面对对面物体时的一种本能反应，带有防御甚至攻击的性质。而驯蛇人吹奏的naskar，一种由竹竿和椰壳制成的乐器，更像是吸引游客的道具，而非控制蛇的工具。
由于眼镜蛇天生具有毒性，加之人们对其的恐惧，如今这种蛇已不再用于新加坡的表演。尤索夫目前养了两条蟒蛇，一条是名叫‘豆先生’的黄白相间白化蟒蛇，另一条是棕色的‘查理’。这两条蛇都是人工培育，性格较为温和，但已不具备野外生存能力。尤索夫表示，蛇的认知和记忆能力有限，即便是长期饲养的蛇也不会认主人。因此，每次表演前，他都会通过轻抚蛇头的方式让它们放松，适应周围环境。
尤索夫的两条蟒蛇每周进食一次，每次能吃下超过1公斤的鸡肉，随后需要两天休息消化。因此，‘豆先生’和‘查理’会轮流享受‘周末’。这两条蛇都已15岁，是尤索夫从叔叔那里继承来的‘遗产’，它们的寿命最长可达35至40年。如果自己先离世，尤索夫计划将它们交给动物保护机构安置。
耍蛇表演不仅辛苦，还充满风险。尽管有年轻人曾表示想学习这门技艺，但尤索夫始终婉拒。他坦言，现代年轻人耐心不足，而学习耍蛇不仅需要吃苦耐劳，还要面对潜在的危险。他从小就被蛇咬过无数次，甚至多年前在马来西亚参加比赛时也未能幸免。尤索夫分享经验，蛇咬住时切不可强行拉扯，否则会造成严重伤口，只能耐心等待或小心掰开蛇嘴。
在他看来，耍蛇表演最难的不是与蛇互动，而是耐心应对游客和突发状况。游客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但并非所有人都会遵守规则。有些人会因害怕而突然尖叫，或不听劝阻触碰蛇身，这些都可能引发意外。尤索夫强调，作为驯蛇人，必须始终保持专业态度，用耐心和温和的方式处理每一次互动。
尤索夫6岁起便跟随父亲学习耍蛇表演，尽管兄弟们早已转行，他却选择坚守这份祖辈传承的手艺。他自称思想传统，读书不多，因此决定将这门技艺延续下去，但不会传给下一代。如今，他的收入主要来自企业和私人邀请的表演，闲暇时则在圣淘沙岛的SkyHelix附近摆摊，靠与游客合影赚取一些额外收入。
如果你对耍蛇表演感兴趣，或想与‘豆先生’和‘查理’近距离接触，不妨在某个不下雨的周六上午，前往圣淘沙岛的SkyHelix入口处，与尤索夫聊一聊，感受这项传统艺术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