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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地下音乐的黄金时代

在强效Techno的催动下,所有观众无一例外地、都被Charlotte de Witte扣人心弦的节奏催眠了。

次周四,接过Witte旗帜的Recondite,又用迷人的现场演出,让另一群人深陷其中。几天以后,Tomado Wallace献上了新一场的华丽演出。到了不知道的第几个周末,Tourist、Ata macias和Ostgut Ton旗下的Boris轮番上场,用一场接一场的精彩现场轰炸了人群的观感。月末的时候,Resom、&ME、Detroit Swindle和Mark Fanclulli又接踵而至。

△Charlotte de Witte

如此密集华丽的DJ阵容,可能会让你误以为这是柏林或者伦敦的某个精彩夜晚,但事实上,这不过是新加坡稀疏寻常的三月,更不过是东南亚诸多城市一个很平常的月份。

地理上,东南亚包含了11个国家,主要的几个国家分别是:马来西亚、泰国、印尼、越南和菲律宾。

经济上的迅速发展,促使东南亚成为了国际预订中的佼佼者。和过去每周只有一、两场活动的光阴相比,如今,这些东南亚城市隔几天就会邀请Techno泰坦和Deep House巨匠坐镇。

几年前,东南亚还落后于它周围更发达的友邻,尤其是日本和韩国。因为缺乏先进的活动空间和规划中的基础设备,东南亚一直都挣扎于将自身塑造为一座有标识度的夜生活中心。

但随着大量场地、音乐节和主办机构的涌入,加上更好的行业实践,如今,该地区已成为全球电子音乐版图上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的前景也从未像现在看起来这么生机勃勃。

△曼谷的BEAM

推动这一势头的,是过去6年创新俱乐部的相继成立。这些迎合了多元风格的地下圣殿,因为给予了DJ自我探索的自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称赞。

在新加坡,Headquarters和Tuff Club是知名韩国制作人Peggy Gou的最爱,他在这两家夜店度过了之前的3个圣诞节。在马尼拉,包括Black Market、UNKNWN和XX XX(20-20)等知名夜场,近期相继邀请到了DFA Records旗下的Perel。在吉隆坡,Jiro和fono则是人们的最爱。

谈到东南亚的夜生活时,曼谷无疑是不二之选。BEAM、Safe Room和De Commune,都有知名的常驻DJ,Metalheadz的厂牌经理Ant TC1便是其中之一。

即便是像越南这样更小的市场,也拥有极具辨识度的夜店,比如河内的Savage,上个月就迎来了Ben UFO首次在该国的演出。此外,西贡的The Observatory也是大胆革新的代表。

△西贡的The Observatory

“5年之前,音乐人们只会将东南亚当成去往日本或澳大利亚的中转站,但在巡演艺人的计划中,它现在也成为了重要一站。”The Observatory创始人Dan Bi Mong说道。“每周我都会收到很多自荐信,但实在没办法一一回复他们。太疯狂了!”

过去6年时间,精心策划的精品音乐节也发展蓬勃,成为聚会控的最佳社交场所,以及亚洲旅游业的关键驱动力。其中,越南的Epizode和Equation,泰国的Tao Festival和Wonderfruit,印尼的Air Festival、Bestival Bali和Sonal Hong Kong,是它们中的佼佼者。

“近两年,想在亚洲巡演的音乐人比例增长了500%。”演出经纪机构Homeaway Agency创始人Phuong Le表示。尽管仅成立半年时间,曼谷的Homeaway Agency就已经帮助像Mendy Indigo和Be Svendsen组织了亚洲巡演和活动。

△Bestival Bali 2017阵容

在此之前,只有大型俱乐部和大的推手公司才能组织国外艺人的活动,而且在人选上颇有局限性。演出场馆的增长,则为从大牌到新秀的更多音乐人带来了的机会。

“我们之前只能从大厂牌预订更有名气的音乐人,因为主办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卖出更多票、且风险更低的名号。”Aditya Permana解释道。他是雅加达Hotel Monopoli的音乐总监,同时也是当地电子音乐厂牌Dekadenz的联合创始人。

但随着场馆开始探索更多元的声音,名气更小的音乐人有了更多的机会。正因如此,打出更高名气的印尼制作人Jonathan “Ojon” Kusuma,如今已成功签了欧洲厂牌I’m A Cliché和Cocktail D’Amore。

成立两年的演出经纪机构Collective Minds和Frisson 369,曾联手将TOKiMONST和Anderson.Paak带到了东南亚市场。但一改大规模化的运作,这两家分别来自新加坡和大马的公司,却一反常态地选择了中小型场馆。

△印尼制作人Jonathan “Ojon” Kusuma

随着基础建设的逐步完善,影响音乐人回访东南亚的因素也更多了。不像是那些地下音乐已经成为一个主要产业的成熟市场,这个地区仍在电子音乐上有着许多继续开发的潜力。

“我去东南亚巡演并不是为了赚钱,”在接受《Mix》杂志采访时,原名Nadine Moser的德国制作人、政治活动家兼DJ Resom表示,尽管预定费用并不高,但整个氛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焕然一新,这让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蹦迪的情景。

“这里的一切只与音乐有关,与名气、外表、阶级或性别,通通都无关,当然也无关消费或者娱乐,只与成为舞蹈社区的一部分有关。这种夜店氛围是我在柏林,甚至大多数的欧洲夜店都感受不到的。”

△Resom

国际艺人对东南亚的兴趣始于最近两年。此前,西方对这个市场一直都怀着不信任感,当地从业者们也在试图搞清楚如何与政府打交道、如何解决设备等挑战。“考虑到如今这些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对于外国音乐人而言,东南亚也成为了更可靠的市场。”DJ名为Hibiya Line的Bi Mong解释道。

“随着我们在音响系统质量、制作水平、聚乐部设计和艺人接待上愈发专业,国外巡演经纪对我们的俱乐部和活动也有了更高的信心。”BEAM的艺人预定经理Maarten Goetheer对此表示。

“当诸如Carl Craig、Derrick May、Tom Trago或者Peggy Gou告诉我,BEAM和他们在欧洲演出过的大多场所一样好甚至更好时,我由衷地感到了自豪。”

行业的迅速发展也带来了规范化。“几年前,很多经纪人会通过中间商预订亚洲巡演,而这直接让预订费用飙升,之后的物流环节又无法获得保障。”前Warp Records北美区的经理、音乐节周边旅行服务提供商Gig Life Asia创始人Priya Dewan表示。“一旦钱拿到手,这些贪婪的推广公司和中间的预定经纪便会甩手离去。”

△韩国制作人兼DJ Peggy Gou

Priya相信,随着更多经纪机构和经纪人选择与更可靠的宣传公司进行合作,这个市场的信任机制会逐渐完善起来。同时,社交网站也帮助加速了这种规则的建立。

但事实上,情况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

Eileen Chan是新加坡The Council的合伙人,运营着Headquarters和Tuff Club。她认为,这个市场仍需要更多拥有更强辨识度的俱乐部。太多俱乐部的所有者只将目光放在提升收入,而非店内的音乐氛围上,这意味着他们不太愿意花太多精力在预订艺人上。

△Tuff Club

在东南亚,不光外国艺人更多了,本地的音乐行业也逐渐人才济济。

Kin是西贡The Observatory夜店的常驻DJ,在他看来,将舶来的电子音乐在当地发展起来仍然任重道远。在搓碟前,Kin是这家夜店一名普通的服务人员,在刻苦学习下,他成为了可以与Tropic AZA分庭抗礼的制作人。

在泰国,从东北部伊桑省来的农村女孩Nakadia,因为在本世纪初一段自学DJ的经历,成为了这个国家最声名大噪的制作人和DJ,并时常与Sven Väth一起演出。

△Sven Väth

新锐厂牌也在给年轻制作人更多机会,助力他们共同定义属于这个地区的音调。曼谷的Neverest Records和西贡的HRBR,两家都成立于2016年的电子音乐厂牌,也都在帮助亚洲音乐人探索他们的风格,并且无论是bassline还是合成器都有所涉猎。

对于Homeaway的Phuong Lee而言,帮助音乐人触及更多听众是首要任务。“我们的目标是为东南亚的艺人创造出一个强大的宣传网络,一个能够展示他们音乐作品的平台。我们拥有许多人才,但遗憾的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去脱颖而出。”但更多场馆和主办商的出现,慢慢在纠正这一问题。

△DJ Nakadia

不过,像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水涨船高的预订费也成为了该地区演出机构的掣肘。“大多数的西方音乐人对他们期待的演出费用抱有完全不切实际的幻想。”Frisson 369的合伙人Rahul Kukreja认为,国际经纪人需要清楚,东南亚依然是一个新兴市场,艺人需要与它一同成长。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许多东南亚的演出宣传商通常都会选择与彼此进行合作:DJ演出的城市越多,行程就会越便宜。例如,雅加达的Dekadenz通常会与印尼其他城市 —— 包括巴厘岛和万隆 —— 的主办商合作,以便共同分担成本。

△Dekadenz的派对

鼓励跨界合作的精神也成为了Gig Life Pro的关注点。面向音乐行业从业者,Gig Life Pro会不时组织一些为彼此搭建潜在合作机会的见面会。

意识到夜生活所蕴藏了巨大经济效益的,当然还有当地政府,但因为对药品滥用等问题的担忧,它们对夜店生意其实也心存芥蒂。2018年,越南的Quest音乐节就因为相关问题而被迫取消。

对此,在新加坡长大、来自伦敦的制作人Eric Volta表示,政府其实可以从欧洲的发展中获得借鉴,清楚夜生活和音乐经济是一门有利可图的巨大生意。

与此同时,缺少具备公信力的电台等媒介也在制约着该地区地下音乐的向前发展,但Bi Mong对此并不担忧。

“音乐文化的发展是一个长期过程,没必要去急于求成。虽然大家谈论东南亚的地下音乐景象已有几年时间了,但在我看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本文编译自mixmag;

原文标题:"ONLY ABOUT THE MUSIC": SOUTHEAST ASIA'S UNDERGROUND IS IN A GOLDEN ERA,略有删节。

编辑:赵星雨

微信:keithkyo

邮箱:keith.zhao@chinamb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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