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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是常见的饲养动物之一,但你肯定不知道这些事

鸡是当今世界上最常见的饲养动物之一,不仅为我们提供蛋,还有相对健康的白肉。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家鸡的起源是目前国际动物考古学界的研究热点之一,而人类最早驯化家鸡非常可能就是在中国。

1988年,英国自然史博物馆的威斯特博士等人发表《鸡来自南方?其驯化的新证据》一文,指世界上最早的家鸡,来自中国湖北武安地区的磁山遗址,距今已有8000年的历史。

虽然近年来,对于考古发现的家鸡与野鸡之间如何区分,有了一些新的进展,但总体而言,这一结论目前被国际动物考古界广泛认可,即主流意见认为世界上的家鸡(拉丁名:Gallus gallus domesticus)驯化自中国南方的红原鸡(Gallus gallus),后经中亚、西亚等地逐渐传播开来,像希腊文明直至公元前5世纪左右才出现家鸡。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中华文明对古代世界一个不小的贡献。

按照生肖纪年,今年为鸡年,除夕一过,各种与鸡相关的贺岁短信蜂拥而至,这让我想起十二生肖。我们学界其实也有不少不太为普罗大众所知的冷知识。中华文化中的十二生肖起源于何时,虽然争议还是很大,但至少可说在东汉时期已经定型,因为当时的王充在其名著《论衡》,就已提到与我们今天完全一样的与十二地支相搭配的生肖。

有意思的是,在此前的搭配却与今天的不一样。比如1975年湖北云梦睡虎地,与1986年甘肃天水放马滩出土的两种秦简,其中搭配就与现在有差异。前者作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无对应)、巳虫、午鹿、未马、申环(猿)、酉水(雉?)、戌老羊(狗?)、亥豕(猪);后者作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虫、巳鸡、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犬、亥豕(猪)。

由此可知,起码在秦代时,十二地支与动物生肖的搭配还没完全定型。当时在南方可能没有用鸡来配地支,而北方的甘肃,鸡则出现了两次。更为诡异的是,2006年在湖北随州孔家坡汉墓的简牍,又发现了新的搭配:子鼠、丑牛、寅鬼、卯兔、辰(虫字旁的某字,声旁不明)、巳虫、午鹿、未马、申玉石、酉水、戌老火、亥豕(猪)。

其中对于“鬼”“玉石”“水”到底指的是什么,学界也一团雾水。我们知道的一点是,我们今天这个版本的十二地支与生肖的搭配,是晚至东汉最后定型。

再说一个冷知识,这个动物组合到底来自哪里,目前学界也没有定论,而且中国古人早已对此产生疑问。比如宋代大儒朱熹在《韩文考异》中,就为不知道“十二相属起于何时,首见何书”而大发感慨;清代大学者赵翼在《陔余丛考》中认为来自北方,是汉代匈奴入居中原,渐渐把北方风俗带进中国。

到了20世纪上半叶,一大批顶尖汉学家也加入研究十二生肖的队伍,如欧洲第一位汉学教席的法国汉学家沙畹、搜集敦煌佛教文献法藏部分的敦煌学与汉学家伯希和、古文字学家郭沫若、日本汉学家南方熊楠等。

 

▲法国汉学家沙畹

目前看来,十二生肖的源头确实“有可能”是印度。比如佛经《大集经》就记载有十二神兽,次序也与目前完全一样。印度的古天文学知识,在古时候也较中华文明发达,如唐代诸多官方天文机构都由印度人掌管。以前我在中国小学课本学过著名的中国僧人天文学家一行法师,却没有提到他的天文学与数学知识是跟印度人学的。

最后,虽然在东汉末地支就已经与12种和我们今天一样的动物搭配在一起,但在中原文化区主要并非用来纪年。中国自上古一直到汉初都是用干支来纪日,用岁星来纪年。两汉之交王莽当政时,简化成干支纪年,但还是没有与十二动物联系在一起。目前的生肖纪年法形成潮流(北朝胡族已偶有运用,但不普遍)则要晚至元朝,当时肖兽称年,如虎儿年、龙儿年等,影响之下,这才形成了今天的习俗。

(感谢作者纪赟授权新加坡眼发布,原文首发于新加坡《联合早报》)